第三十七章 柳暗花明
马国副见两人查找问题去了，便把牛主任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马国副急忙问道：“老牛，厂里还有多少流动资金？能再给我支点钱吗。”
牛主任听了马国副这话，脸都快要拧在一起了，“厂里哪还有钱啊，不是全都被你拿去买生产材料了吗！”
“而且你之前还用厂里的名义贷了款，下个月就要开始还利息了！”
马国副提议道：“要不你们每个人再出点钱，先把这个难关给过了。等老潘那里找到原因后，我们就重新生产，很快就能回本的。”
牛主任看着马国副，无奈极了，“我哪还有钱啊，之前买设备时就已经掏光了我所有的积蓄。”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那个铁公鸡，到她手里去的钱是一分都拿不出来。”
牛主任一想到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私房钱全都打水漂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马国副说道：“我记得厂里还有一万八千多块钱来着，你先拿来给我用，过几天我再补回去。”
之前他购买材料时，也是花光了自己的积蓄，现在真的一分钱也没有了。
牛主任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那钱是月底用来发工人们工资的，怎么能动呢！”
“厂里好几百人，要是月底没发工资闹起来，到时候惊动了上面，那就更麻烦了！”
马国副语气软了下去，“你先拿出来，之后我会补回去的。”
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得先解燃眉之急。
牛主任见马国副如此疯狂，有些害怕。
他真的不能再把那些钱拿出来花了。
而且潘守义那边能不能修好机器，能不能再提炼出精钢来都不好说。
可是他也不敢再刺激马国副，索性就不再说话了。
马国副见牛主任不愿意配合，沉声说道：“现在你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不把那笔钱拿出来，我们明天就得玩完。”
牛主任知道马国副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所以即使他知道这件事风险极大，也不得不听马国副的话。
最后，马国副拿到了那一万八千块钱，却仍旧急得一夜都没合眼。
因为这一万八千块钱也只是杯水车薪，没办法让他们彻底渡过难关。
第二天天还没亮，马国副就去了车间。
他一找到两人，就连忙问道：“查的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可马远和潘守义查了半宿，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潘守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问题没找出来，而且机器还都有不同程度地损坏。”
马远也附和道：“的确如此，我们得尽快修理和更换这些机器，不然很可能会再次发生爆炸。”
马国副只觉得头疼欲裂，问题问题没找到，机器机器还坏了，这不就是要了他这条老命吗！
还没等马国副作出决定，车间外面就传来不小的声音。
马国副走了出去，发现都是和他签订了购买钢材合同的买家们，大大小小加起来共有十几家公司。
他看到来催货的这些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都在催马国副，让他要么退钱，要么给货。
可马国副早就把他们交的定金拿去购买生产材料了，哪还有钱。
即使他把昨晚从牛主任那里拿到的一万八千块钱全都拿出来退给他们，也远远不够。
众人闹得不可开交，说着就有人提议今天要是没拿到钱，就把他的厂子给砸了。
他们人多势众，可不管彩润制造厂是不是国企。
马国副连连安抚着众人，一筹莫展。
要是他们真的把事情闹大了，自己中饱私囊的事情被抖了出去，那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更何况他现在还把厂里弄得一团糟，上面要是真的追究下来，他恐怕得坐牢啊。
马国副越想越害怕，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浸湿。
马远看着现在的状况，无奈地摇摇头，果然人不能太贪心。
突然，他随眼一瞥，就瞥见了车间大门处的几袋催化剂。
出于好奇，便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炼钢时，催化剂的使用很重要，而且对于不同钢材的提炼，催化剂里每种成分的使用量也都不一样的。
因为每种废钢里所有杂质的含量都不一样，所以要使用的化学材料的比例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就是这细微的差别，可以让一锅练出来的钢品质上佳，也可以让一锅练出来的钢废铁不如。
再看潘守义配置出来的这些催化剂，全都是一模一样的，难怪后来没办法提炼出精钢了。
马远有了重大发现，连忙走进人堆里把马国副拉了出来。
马远说道：“马厂长，我知道原因了！”
听他这么一说，马国副激动极了，赶忙问道：“怎么回事！”
马远解释道：“这提炼精钢的技术，不是一般人就能学会的。你们配制出来的催化剂也就只适合某一种废钢的提炼。”
“因为每次提炼的废钢的材质、数量都不一样，所以催化剂的需求量和配比也都会有十分细微的差别。”
“而这些细微的差距，就足以影响整批钢材的质量。”
马国副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把催化剂的配比弄错了？”
马远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可以这么说，但也并不是完全错了。”
“这催化剂的配比，需要十分有经验的人根据实际情况来配制。所以，您要是想挽回损失，还是得把范明请回来。”
马国副见还有希望，激动的不得了，“好好好，我这就去把他请回来。”
他听完马远的话实在是悔不当初，不过还好，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马国副跟潘守义通了个气，让他先安抚好那些来催货的人。
接着他就和牛主任往范明家赶。
其实马国副也不确定能不能请得动范明，毕竟自己之前那么对他，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管范明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他答应回来，帮他们解了燃眉之急，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牛主任坐在车上，如坐针毡，他一想到范明就害怕，现在居然还要自己去找他，这不是让他往枪口上撞吗。
牛主任在心里叫苦不迭，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离范明家越来越近。
